• 赵朝熠:做理性纯粹的数学人

    赵朝熠:做理性纯粹的数学人   2018 年 12 月 31 日,北大百年纪念讲堂跨年晚会的舞台上,十位“学生年度人物”荣誉称号的获得者在闪耀的灯光和雷动的掌声中接受表彰。回忆领奖刹那的感受,就读于数学科学学院金融数学系的2015级本科生赵朝熠的心情仍旧澎湃。而回首几近四载的大学时光,他坦言不仅要感怀数院的“水土”培植了他“纯粹、理性”的秉性,更要感谢燕园厚重的底蕴和包容的学风,锻造了他敢于挑战、不畏他言、勇猛精进的北大精神。“我不是天才,只是下了功夫。”  连续三年,赵朝熠的专业成绩一直稳定在学院前5%,虽然要应对数学学科繁重的课业压力,他还同时修读了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双学位,掌握的专业知识涵盖数学、金融、计算机三个领域。在外人眼里,赵朝熠可谓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霸——三年共选修172学分的课程,成绩超过95分的课程达17门,其中4门为100分,大三下学期的绩点高达3.93。全面发展的他在 2017—2018学年综合素质测评中排名年级第1,学习成绩名列专业第2。在学科竞赛上,他曾获大学生物理竞赛一等奖、美国大学生数学建模竞赛H奖。如此优异的学业表现也让他不断收获“三好学生”、“三好学生标兵”、国家奖学金、西南联大奖学金、方正奖学金等各项荣誉。  “数院牛人”、“学神”、“通选课小王子”……随之而来的标签和光环却并没有让赵朝熠对自身的清楚认知有丝毫动摇,反而更加坚定了他一以贯之的行事方法。“我不是天才,只是下了苦功夫。”在谈及如何行之有效地学习、如何游刃有余地多角色切换、怎么管理时间这类问题时,赵朝熠都会以这句简单而朴素的话,轻描淡写地带过。  作为一名毫无竞赛经历的高考生,在“大佬”扎推的数院,赵朝熠笑道曾经觉得十分挫败。他回忆起大一几何学的第一堂课上,当老师用向量法证明塞瓦定理和梅涅劳斯定理后,身旁同学窃窃私语地交流道:“这么简单的内容还需要证明吗?”这些话让赵朝熠深受打击,因为没接触过数学竞赛的他连这两个定理的名字都闻所未闻。  知不足而自反,面对巨大的学习压力,赵朝熠并没有畏难惧烦。他沉下心来逐一理解教材中的内容,梳理每一道习题的解析思路并批注上难点和关键点;看完书他会背着写下所有的公式和定理,并在复习时总结出每本书的提纲;“不管做任何事,我都会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而绝对不会放弃。”赵朝熠一丝不苟的韧劲和全力以赴的拼劲让他从一名数学“麻瓜”成功晋级。“社会实践带给我成就感。”“可能我就是人缘比较好。”说起能通过答辩获得年度人物的原因,赵朝熠回应地十分谦慎。毋庸置疑,他在燕园这般广络的人脉跟他长期坚守学生工作岗位上有着直接的关系。  大一时他便加入了数院学生会,大二时又开始担任爱心社支教项目的负责人,大三时留在了数院团委做组织部部长。在担任组织部部长期间,他给“北大数院人”微信公众号的后台添加了很多新功能,比如可以自动和粉丝互动的聊天机器人,以及可以一键查询老师办公室等。在团队的共同努力下,赵朝熠和部门的同学一起见证了公众号粉丝从 2300 涨到了 8700,并因此而获得了北京大学第三届校园网络文化节新媒体运营活动中的“最具影响力”奖。此外,他连续三年参与北京大学辽宁招生组在辽宁的招生工作,为即将高考的学弟学妹加油打气。目前他还任职学院团委秘书长和带班辅导员,协助学院培养学生骨干以及帮助班主任疏解低年级本科生在学业上和生活中遇到的困惑。  刚上大学时,赵朝熠就跟随校学生会实践部去了河北的一个小县城里支教。连续三周,他要在每周五中午从学校出发,晚上到达支教地,周日中午再从支教地返回学校。大一下学期,他又加入了爱心社儿童部,在一所位于北京西北角的农民工子弟小学里进行定期的英语教学活动。由于孩子们基础较差,他常常要花大量的时间来准备教案,并通过游戏的方式来强化孩子们对于单词的记忆。由于天生的“自来卷”,孩子们都亲切地称他为“爆炸头哥哥”。一边是大容量的课程、高难度的作业,一边是繁琐细碎的学生工作和劳神费力的公益活动,这不免让人好奇到底是什么力量在支撑赵朝熠担负着多方的压力和责任。“能把自己拥有的东西传授给别人,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这带给我满满的成就感。”言及于此,赵朝熠的语气流露出诚恳和真切。“我喜欢跟学生们相处,要是将来有机会的话,我很想留在园子里当老师。”“挑战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我的爱好是游泳,那除了游泳协会,是不是还有去其他社团的可能?”赵朝熠似乎从来不用担心该如何突破自我舒适圈的问题,因为他总是不断地挑战和尝试未知的领域,打破自身的局限,以开放的姿态拥抱更大的可能性。  入学以来,赵朝熠就给自己定下了“每学期加入一个新的学生组织”的小目标,当初的目的只是单纯地想多认识一些朋友,而这些来自不同院系,有着不同学科背景的朋友,却时常在聊天中让赵朝熠收获多学科思想碰撞的火花。为了体验北大自由多元的教学课程,他在每一学期都选修了不太常规的体育课,譬如体育舞蹈、散打和健美;为了丰富自己的知识积累而不囿于理科思维,他选修了经济、心理、艺术、音乐等多学科课程。大学四年,他一直都在扩大知识的边界和想象力的范畴。  作为一名东北考生,他坦言自己也曾怀疑过是否要遵循东北作为老工业基地对于工学的推崇,而选择土木工程等专业。“我喜欢数学的严谨和纯粹,在这个学科里没有那么多不确定的事情”,怀抱着从小到大之于数学的热爱,他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上了数学人的道路。专业不能狭隘,为了探索更宽阔的学术田地,他又投身到计算机和金融的学习当中。随着知识结构的逐渐完善和升级,赵朝熠惊喜地发现这些学科间的交叉可以帮助他去建立解决学术问题的多种方案。他补充道“用数学方法解决金融问题”正是他保送数院统计学专业直博生所要进一步研究的方向。  在跟后辈的交流中,赵朝熠也会不时鼓励他们要充分使用北大校园所提供的优秀平台,不要局限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而应该勇敢地尝试之前从未接触过的事物。在数院2018年开学典礼上,作为老生代表的赵朝熠曾说过这样一番话:“今年春天,有两只美丽的黑天鹅入住了未名湖。在金融学里,黑天鹅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意象——17世纪之前,欧洲人曾认为天鹅都是白色的,但随着他们发现了第一只黑天鹅,这个不可动摇的信念逐渐崩塌。在金融市场里或许黑天鹅意味着那些难以预测的负面事件,但在数院的生活中,我更愿意说黑天鹅意味着未来可能发生的机遇与挑战——我们的人生,也正是因为未来的这些未知的挑战而变得丰富多彩。”  今年9月,赵朝熠即将以新的身份再次成为数院的一员,凭借他身上的那一份坚韧与执着、热忱与丰沛、无畏与果敢、直率与豁朗,令人憧憬的是他的体内还能迸发出怎样的能量。但相信他将会始终捍卫初心,做理性纯粹的数学人!

  • 北大有处不冻港

    北大有处不冻港   我发现北京大学的不冻港,并不是刻意找到的,而是寻找鸳鸯发现的副产品。  我女儿是禽鸟爱好者。北大的未名湖上,有了野鸭、鸳鸯,就经常去看。2018年11月28日,我们去看时已有鸳鸯十六七对,有不少人拿着长枪短炮在照相。女儿是从两对、四对、六对地数过来的,现在有了这么多,特别高兴。可是自2018年入冬,未名湖的水面结冰,溜冰场都开放了,见不到绿头鸭和鸳鸯了。我女儿好像心里空落落的,缺了点什么。从她的叨咕中,发现她曾猜疑:鸳鸯是不是飞上树了?飞到周边公园去了?后来听说,校园西北边有鸳鸯。  2019年1月5日星期六,她带我去北大西北边找。要找鸳鸯先得找水不结冰的地方。我们从校景亭旁边看红湖,也结冰了,往西走了几步,看到生物技术楼边有条路,也没有水面。再往赛克勒考古与艺术博物馆北墙走,在西北边看到了水面。  走到南岸边,刚站下,一群绿头鸭和几只鸳鸯争先恐后游过来!“它们以为有人喂,才过来”,我女儿说。再往北一望,水面还不小。远远望去,那长方形的湖中间有一块突出的地方,是个小岛,岛岸边停着一排鸳鸯。我们赶紧过去,突出处有一排,顺着的湖东岸边上也有一排,总共约有十五六对。那鸳鸯有公有母,公的喙是红的,顶是黑的,顶下面一长条白的,颈是红棕色的,胸前也有两条白线,尾根是蓝的,显得色彩斑斓,威武雄壮。母的喙是灰的,顶也是灰的,颈是灰麻的,肚子是白的,个子比公的略小。绿头鸭也有十五六对,也是公的比母的好看。这些鸳鸯和绿头鸭看上去精神抖擞,跟在未名湖时一样活泼健康,煞是好看。  1月13日上午,我们再到那里观察,还特意戴上计步器走了一圈,环湖一圈共1450步。目测约有八十米长,三十米宽,除去中间小岛,估计湖面总共有2000多平方米。长方形的水塘西南角有个石头堆,下面有个进水口,湖里的中水应该就是从这里进来的。再往北走,有处白房子,是中水站房,再往北芦苇丛边还有一块乾隆御笔的石碑,北边靠北墙也有所白色平房,房前也有个水闸。有条小路沿着湖边往东又拐向南,沿岸是石头护岸,岸边有些芦苇和许多鸳鸯。这次我们看到的鸳鸯比上次多多了。  “哇!”女儿突然惊叫起来。原来我们的脚步惊动了野鸭和鸳鸯,小岛周边的野鸭飞了起来,飞成了一条线;鸳鸯紧跟着排成一条线往南游去。一高一低两条长线,颇为壮观。由此,我们干脆数了起来。鸳鸯大约有30多对60多只,鸭子约有20多对40多只。湖的东岸有座罗锅桥,桥南路上还有座小水闸,是中水的出水口。这个湖是个中水蓄水池,因为输入的中水是热的,所以湖水不会结冰。通过这个小水闸,流出去的水经过一段流程后,就会结冰。回来的路上,我们看到校景图,才知这个湖叫荷花池。  这个不冻湖,要是在海边,足可以建成一个小小的避风港。而在北大这个文人圣地,更是弥足珍贵,是冬季一处不错的景点。对于禽鸟来说,它是足够安全、足够舒畅、可以自由游弋嬉耍、实实在在的不冻港!  (作者为北京大学 1964 届中文系校友,作于八十五岁)

  • 火车飞驰在侨乡

    火车飞驰在侨乡   “年廿八,洗邋遢”——这是广东的一句民谚。记忆中好像已不是第一次在年廿八回广东,不过却是第一次坐“复兴号”南归。  2 月 2 号,星期六,上午 10点,G79列车按时出发,8小时即到广州,再过一小时,这辆“复兴号”将到达香港终点。而我在广州则要等大半个钟,才会有城轨到新会——我的家乡。晚饭饭点过后,城际列车的班次不免要少些。  在“复兴号”上,前面座椅的椅背有宣传高铁的小册子,我好奇地翻来一看,发现“新会”已经进入全国高铁网络图中——得益于深茂铁路江门(我的家乡所在市)至茂名段的开通,动车组在去年中首次奔驰在这著名的侨乡土地上。尽管早在铁路开通之前,媒体的宣传就已铺天盖地,但这是第一次,从“铁总”的宣传手册上看到“新会”融入全国高铁网,于是乎我忍不住把图再看了一遍。  其实侨乡早在百年之前就有火车飞驰。由华侨华人集资建成的新宁铁路(新宁即今台山,与新会相邻,新宁铁路亦经过新会,直至如今的市区)不招洋股,不雇洋工,一直是家乡的骄傲,可惜自毁于抗日烽火之中。而谁又能想到,这一拆,要想在侨乡重新坐上火车,竟得等上个几十年。  因此可想而知,当广州南到新会的城际铁路在2011年初开通时,新会乡亲的心情该是如何激动。当时初三的我,由于期末考,坐不了到广州的头班车。大概一个礼拜后,考完试的我就独自坐上城轨到省城游玩了一番。  但这条城际铁路只是广珠城轨的一段支线,而且在侨乡的长度其实较短。时隔七年之后,自东向西横贯整个侨乡的深茂铁路江茂段开通了。而且,伴随着这段铁路的贯通,夕发朝至的动车组开到了大陆的最南端。从北京到湛江——也是广东最西的市——不过13个小时。更重要的是,对我来说,动车组是停在家门口——该次列车早上7点多停靠新会站。  所以,与七年前一样,在这条铁路刚开通后不久,我就尝了鲜。九月份是出行淡季,动卧价格极其便宜。而我当时刚好有假,亦半年未归乡,于是便一举三得,乘动卧归去。那么这个寒假之所以不再乘动卧,并不是因为体验不好(事实上体验是很棒的,加宽加长了的卧铺,封闭的四人套间,还有高铁餐,服务还是很周到的,车也行驶得很平稳),而是因为春运的车票得全价,穷学生哪里坐得起。对比之后才知道,当初九月份的车票是打了五折啊。  新会站原来是广珠城轨的一个停靠站,现在不过是临时作为江茂铁路的停靠站,因为本该作为停靠站的江门站——珠西综合交通枢纽——还未建好。  既被冠以“枢纽”的名堂,它的规格应当是很高的。据我所知,在省内能被称为枢纽的,除了广州南站、深圳北站和佛山西站,便是这个未来的枢纽了。广州和深圳的两个站我都去过,而且次数还不少。这两个站作为枢纽,不仅体现在占地的面积,列车的班次,站台的数量,还体现在每天来往的人流。不知道年廿八是春运客流高峰里的高潮还是低谷,反正在广州南站换乘时,即使是没有携带行李的旅客,要想通过这重重“山海”,都得挤出几两汗水,更别提像我那样是拖着行李的。  当然,“枢纽”前面是有个定语的,就是“珠西”,珠三角西部之意。我们市坐落于珠江口西岸,新会还有珠江八个入海口的其中一个——崖门,当年南宋小皇帝赵昺被陆秀夫背着跳江的地方。而西江——珠江的干流,在其后千年的岁月中,依然像从前那样,缓缓流过这片长满了葵树的土地(故新会又称“葵城”)。  有言道,“三十年珠东,三十年珠西”。  前一句是对过去的总结,改革开放以后,珠江口东岸城市迅速崛起,发展程度提高了不知几个数量级。深圳跻身“一线城市”行列;东莞是省内仅次于深圳、广州和佛山的经济大市;惠州因产业升级和宜居环境,也吸引了不少人才。而后一句则是对未来的憧憬。珠西的发展水平曾经与河口对岸不相伯仲,甚至还要高出一点。周恩来总理上世纪50年代视察侨乡,如今在新会等地仍留有纪念。市内河两旁当年有不少(省内)骨干企业和工厂,随着城市的扩展和产业的调整,这些厂则大多已经停留在历史当中。所以当江茂铁路带来了动车组,连接了珠三角和粤西以后,完整的深茂铁路(深圳至江门段未建)和规划中的广佛江珠城轨将在江门站交汇,又会带来多么大的想象空间,即使这个枢纽还未完全建好!  即使土包子如我,在见识了上述两个枢纽站后,亦懂得当今时代,轨道交通对城市发展的重要性。从规划到破土动工,再到如今的即将建成,我一直都很期待它变为家乡的新地标的那一天。每次放假回新会,我总要到其附近绕一圈,看看它的改变。  这一次也不例外。初十那一天,趁着天色晴好,快要回校的我与弟弟,骑着单车到工地附近。去年九月份时,还在建筑地下层,现在从远处望去,第一层已经快建好了。施工工地门口有两块枢纽的效果图,从图上看,未来的枢纽在地上应该是有三层。  将来大家从枢纽下车以后,也许能直接向南见到不远处山冈上的熊(原字“能”下只有三点,非四点,音“泥”)子塔。它是乡亲们心中一直的地标,老人家传说其恰似一支毛笔,又正对梁启超的祖屋,故日后饮冰室的主人文采斐然。再远些西南方还有小鸟天堂。一棵榕树经过数百年的生长,竟然成了一片万鸟栖息的宝地。用“独木成林”和“生态乐园”来形容它,真是贴切不过了。小学时的我,就从人教版课本中学习了,巴金先生几十年前到此地一游,而后写下的 《鸟的天堂》。而作为新会人的我,记忆中到小鸟天堂不过两次。  当想写下这些文字,欲去翻翻以前拍的这片工地的照片时,才发现已经删了。这不能不说是很大的遗憾,用照片的对比来反映枢纽的建设,家乡的变化的愿望落空了。我平时比较少用相片记录生活,为此还经常被母亲数落。因为我觉得,把美好记忆在脑海中就很好了,何必用相片呢。但此时此刻,我发现,美好的细节可能会伴随时光慢慢流逝,而静态的相片却能把它固定下来。用文字记录,固然是用另一种形式留下美好,但却失去了对比所带来的震撼感。当然,这更可能是由于我功力的不足。  好在这些年家乡的变化亦不算大。或许,那个小时候的故乡——其时还不能被称为故乡——已经在我记忆中消逝,其变化可能也不小。但如今这个稍显静谧的故乡,与未来全面拥抱轨道交通的故乡,将是截然不同的。只是这个转变,我是失去亲身经历的资格了,绝大多数时候,只是一位旁观者。唯一能够做的,可能就是用文字,记录我记忆中的、眼中的家乡——那个被称为“葵乡”的新会。  (作者为化学与分子工程学院2018级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