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踏雪泥赴内蒙 情怀北疆为祖国

期次:第1411期    作者:张立齐   查看:100




  本文作者张立齐,来自台湾,北大国际关系学院博士研究生(在读)。2015年9月,他随北京大学第十七届研究生支教团内蒙古支教,本文为其支教感言。
踏上内蒙支教的旅途,九月初我到了赤峰巴林右旗(以下简称右旗)的大板镇,到学校报道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困难,学校硬件基本完善但软件跟不上,有些教室有了投影数字设备,教师的使用率却不高,再加上教师人数严重不足,更是无法充分利用这些设备。我想,支教的目的之一就在于此,如此简单朴实地承担起学校短缺师资的课时。
我教初一4个班的地理和初二2个班的历史,跨年级跨学科的排课,备课的过程就是读完地理、读历史,读完历史又回去备地理。作为一个台湾人,其实我已经通过自己的努力具备了使用拼音打字以及书写简体字的能力。我认为这是台湾人到大陆后必须面对的硬功夫,尤其是在课堂上写板书,这绝对是考验简体字正确率的时候。不过,我贴心和单纯的学生经常在上课的时候举手,萌萌地说:“老师,你字写错了哦。”
面对初一和初二2个年级的教学,体会是不同的。由于学校的生源主要是从巴林右旗里苏木区(牧村)过来的,比较淳朴,初一的孩子刚到学校还在适应环境,学习上注意力还不是那么集中,懂得也不多。第一堂课时,孩子们对于我介绍自己来自台湾基本没有反应,我才发现,原来这些孩子连台湾都不认识,甚至有些蒙古族家庭的孩子觉得我的台湾口音让他们很难听懂。而初二班的学生则对台湾充满兴趣,有各式各样的问题想与我交流,甚至在我上完课后孩子都能模范我的台湾腔。
开始上课后,我得到了一个机会去克什克腾旗(以下简称克旗),去做一个励志演说。克旗距离右旗大约是4小时的车程。在支教学校,伙食基本上是一部分来自学校自己的菜园种植和腌制的咸菜,一部分则是外出采购——质量怎么样,就得看学校和学生缴的伙食费能提供怎么样的伙食了。但到了克旗的学校才发现,那里的伙食条件相对较好,菜色较多,学生的奶蛋都供给的上,我所在的右旗则没有奶蛋。这背后的原因主要是经济差异,克旗发展观光业,GDP收入是右旗的两倍;而右旗以巴林鸡血石闻名,但现在缅甸红石更流行,使得巴林石处于不开采状态,避免低价竞争。仅仅相隔4个小时车程的两地因此存在教育资源上的严重落差。
从身高体格来看,克旗的初三学生也比大板四中的强壮很多。这种营养问题,不仅仅影响学生的生理发育,也可能影响到其学习成绩的好坏,更可能对边疆地区教学资源的分配和义务教育的公平性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影响。
再说说自然环境,作为一个台湾长大的孩子,即便在北京住了两年,我依然没有在真正意义上的北方生活过,到大板四中不止是锻炼教学,更是在北方体验生活。在这里,我重新学习了什么叫作“寒冷”,那是下雪的温度,雪堆的厚度,路面上雪会结成冰、雪化的速度比蒸发还慢。一天早上出门看到了满地的雪,我兴奋地拿着小棍在学校的操场上写起了《沁园春·雪》。孩子们看到后纷纷问,这是谁的诗,我才意识到,原来这诗他们还没学过!于是,我很开心地告诉孩子们,这是毛主席的诗啊,你们跟着老师一起朗诵一遍吧!
人家说,“南方人看雪,北方人看南方人”,确实是这样。我尝试着利用假期来堆雪人,但却怎么也粘不起来,只能在路边堆出像沙滩城堡一样的装饰。后来我才明白,堆雪人要在雪正化掉的时候才粘得起来。“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意思是冬天下雪可以保护麦子来年的生长。在这里,我经常看到人们把雪堆在树底下。我心想,这样树不冷吗?后来才明白,化雪的时候水分自然就能让树木吸收了。
从台湾飘洋过海来大陆是一次体验,但从北京到内蒙,让我对祖国的教育事业有了更深层次、更接地气的认识。支教生活很迷人,会见到很多新鲜事、有意思的人和不同地区人的观念。当然还要克服许多困难,包括在僻远地方下雪后的交通问题,放假时学校空荡荡和与朋友别离的孤独,包括做菜这些生活上的小事,都要一个人面对。这锻炼了我心中的坚强与独立,也成为我热爱的和选择的生活方式。看到学生们学习也好、捣蛋也好,都成了这段日子深深的记忆。2015年,有一个台湾人在内蒙支教,他从过去的学生身份变成了别人的老师,从南方人的生活认知变成北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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